「人的一生,童年有遊戲,中年有經歷,晚年有回憶。其間自有許多變化,但人對自己的理解沒有改變,對生活的基本態度和情感傾向沒有改變。這是什麼?這借是文化,它也正是我們寫作的唯一緣由。」
章詒和說:「世俗,趣味,隨意,是我們的宗旨。無政治,無思想,無鋒芒,是圖冊的特色。他在新疆,我在北京,各寫各的。他的題目,我不涉及;我的題目,他不過問。遇到共同感興趣的話題,合寫一篇。寫完交換一看,彼此大笑。說是合寫,結果還是你向東來我向西,文風差異也不小。我的專業是戲劇,他從事法學。」
賀衛方說:「真要感謝這樣一個數碼相機的時代。體積小巧,像素千萬;雁過留聲,人過留影,這數碼相機給我們的記憶帶來了多大的便利!自知攝影方面很不專業,相機也只是那種便攜式的「板兒機」,獨特的地方是內容本身以及取景的角度。這些照片能夠引發愚姐 (章詒和) 的思緒和想像,還寫出或快樂或傷感或發思古之幽情的文章,這是最初照相時所沒有想到的一個意外收穫。當然,讀者或許會記起普魯斯特的話:照相機不是現實的忠實記錄,照相分解了現實,使之成為可以操控的、曖昧不清的所在。而通過批評家,這些原本互不相干、獨立存在的影像碎片又得到了進一步闡釋,共同連結成人類都市歷史的另一種解讀與還原。所以,照片顯示的也許更多的是攝影者的主觀偏好;依據照片所寫的文章就更是一種難以預期的解釋了。」
一個是北京大學著名法學教授,賀衛方,一個是叱吒風雲的章詒和,四手聯彈合作寫出這本《四手聯彈》。大陸版尚未出版已被一再要求刪節改寫。本書將沒有台灣版, 牛津版是唯一完整版。
本書特色
★兩岸三地唯一完整版,更顯本書可貴。
作者簡介
章詒和
安徽桐城(今樅陽)人,生於重慶,中國戲曲學院戲文系畢業。2004年憑《最後的貴族》一書獲國際筆會頒自由寫作獎。最新著作《一陣風,留下了千古絕唱》(牛津大學出版社2005年元月版)剛成稿即獲北京首屆郭沫若散文獎。章詒和女士憑《最後的貴族》名動四方,大陸簡體字版雖被刪節最終仍逃不掉被禁的命運。被禁之前短短二個月印數已達三十萬冊。新著《一陣風,留下了千古絕唱》簡體字刪節版,初印十五萬冊,臨發行之前被全部扣壓不放行。香港牛津2005 年元月出版的既是完整版,又是至今唯一的版本。章詒和,至今一直未被摘除帽子的「中國第一大右派」章伯鈞次女,安徽桐城人,一九四二年生,中國文化大革命期間,因為家庭出身和政治表現不佳,整整坐過十年牢獄。一九七九年被釋後調到中國藝術院戲曲研究所,現為戲劇研究員兼博士導師。章詒和說:「中國一向有『文以載道』的文學傳統,學畢竟是人學,寫作是私人的事,是純個體性的精神勞動。它屬於民間,屬於社會,與『官學』無涉,與『官場』無關。」
賀衛方
山東省牟平人,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著名法學家,《中外法學》主編。《中國青年》把他列為將影響21世紀中國的100個青年人之一。
作者序1
二○○九年春,小賀被北大校園派新疆石河子大學支教去了。如鶴一般,向西飛去。
很快適應了環境,不久,就看到他拍攝的許多照片。我不會攝影,也不留照片,但喜歡欣賞──那大漠殘陽裡的景致,那天山腳下的風物,無嬌豔,無香濃,消散了紅塵,卻比很多勝地名園可靠實在,也更耐看。是啊,現在不實在、不可靠東西太多了。世界便得很可憐,人也跟著可憐。
我兩年間(2008-2009),三次赴疆。去新疆,就是回歸自然;同時也讓蒙塵的心靈,獲得修復,以還原人心固有的溫軟和澄澈。無論是一棵樹,還是一群羊,都能使你久久佇立。大自然是那麼地樸素,但是間恐怕再也沒有比樸素的大自然更深奧,也更能激動你、感動你的了。於是忽發奇想,對小賀說:「怎麼樣,拿出你的圖片,我們合作一把,嘗試著寫出一本有圖有文、圖文搭配的小書來。寫新疆,寫花草,寫閱讀,寫風習,願意試試嗎?」小賀為人隨和,一口應承下來──那天是二○○九七月一日。
合作開始了!世俗,趣味,隨意,是我們的宗旨。無政治,無思想,無鋒芒,是圖冊的特色。他在新疆,我在北京,各寫各的。他的題目,我不涉及;我的題目,他不過問。遇到共同感興趣的話題,合寫一篇。寫完交換一看,彼此大笑。說是合寫,結果還是你向東來我向西,文風差異也不小。我的專業是戲劇,他從事法學。故我又對他說:「嘗試一下,把我的戲劇和你的法學放到一個鍋裡去煮,看看煮出來的是什麼?」
小賀正色道:「煮出來的,便是『戲法』了。」
問及書名,人家教授說:「叫《四手聯彈》,如何?」活像他是個搞藝術的。
人的一生,童年有遊戲,中年有經歷,晚年有回憶。其間自有許多變化,但人對自己的理解沒有改變,對生活的基本態度和情感傾向沒有改變。這是什麼?這借是文化,它也正是我們寫作的唯一緣由。
章詒和
寫於北京守愚齋
二○一○年二月五日
作者序2
當愚姐最初提議寫這樣一本小書的時候,我的反應並不像她在序言裡說的那麼從容淡定;自己內心裡反而很有些惶恐。愚姐是戲曲文學方面的專家,本身即為作家,並以多部作品在漢語世界裡樹立了一種獨特的文學風格,擁有大量痴迷的讀者。我也是這讀者群裡的一員。現在讀者居然登堂入室,跟她「四手聯彈」,這是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?
「戲法」二字很輕鬆地說了出來,可是心中很清楚,二者的差距確實有點大。法律的訓練總是趨向於理性嚴謹,例如不倡導用文學最習用的比喻說事。任何比喻都是以另外的事務來揭示眼前的道理,但那畢竟不是你要描述對象的本身。雖然不少文學家是學法律出身,甚至有人說一些偉大的詩人是法學專業的叛逃者,實則愛好者多,成功者少;誰知道從多少叛逃者中才能打拼出鳳毛麟角的幾個偉大的文學家。之所以敢應承下來,跟此書緣起於我的一些照片有關。愚姐說她很喜歡我拍的寂寞雪山和熱鬧花草,開始時我覺得這本書或以我的圖畫「跑龍套」,文字由她來「唱大軸」。不承想,我試著寫出的一兩篇得到愚姐的熱情鼓勵,彷彿張良當年得到的「孺子可教」的誇獎,就有了再寫一篇的衝動。現在,圖也好、文也好,是兩手硬還是兩手軟,都只待讀者評說了。
說到圖片,真要感謝這樣一個數碼相機的時代。體積小巧,像素千萬;雁過留聲,人過留影,這數碼相機給我們的記憶帶來了多大的便利!自知攝影方面很不專業,相機也只是那種便攜式的「板兒機」,獨特的地方是內容本身以及取景的角度。這些照片能夠引發愚姐 (章詒和) 的思緒和想像,還寫出或快樂或傷感或發思古之幽情的文章,這是最初照相時所沒有想到的一個意外收穫。當然,讀者或許會記起普魯斯特的話:照相機不是現實的忠實記錄,照相分解了現實,使之成為可以操控的、曖昧不清的所在。而通過批評家,這些原本互不相干、獨立存在的影像碎片又得到了進一步闡釋,共同連結成人類都市歷史的另一種解讀與還原。所以,照片顯示的也許更多的是攝影者的主觀偏好;依據照片所寫的文章就更是一種難以預期的解釋了。
在讀者,這些文章和圖片又能夠激發怎樣的二度創作?這更令我浮想聯翩。好在書裡留下了足夠的空白。
賀衛方
二○一○年二月八日 北京藍旗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