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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最能遠離西方符號驅力在我身上引發的一切厭惡、惱怒、拒斥。日本的符號很強烈:

令人激賞地井然有序、安排得宜、標示清晰,保有自主,從不西化或理性化。

日本的符號是空的:它的符徵逃逸了,在這些無償支配一切的符徵深處,無神、無真理、無道德意義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在日本,到處揭示著這種符號呈現出來的優越特質、高尚的自我肯定及情欲魅力,

一切表露在物品及最微不足道的舉止(那些我們通常視為毫無意義或庸鄙不堪的行為)之中。

因此,符號場域將不會透過它的制度面來探求:重點不在於藝術、民間傳說,

甚至是「文明」(我們不會將封建日本與現代科技的日本互為對比)。

我們要探索的主題,是都市、商店、戲劇、禮儀、庭園、暴力;

我們要探索的主題,是幾個動作、幾道菜、幾首詩;

我們要探索的主題,是臉孔、眼睛,還有畫筆。

這一切,乃是運筆寫下,而非畫下來的。——羅蘭﹒巴特


一九七○年,巴特宣稱日本將是符號產製與消費的終極國度。如今,將此書置於日本戰後重新崛起、各類商品風行全球的脈絡,會發現巴特或許無心插柳,卻極為精準地預言了日本當代文化經濟的核心構成:操作符號、製造意義、深植人心。這對與日本有著深刻複雜關係的我們來說,正是重新探究日本有別於歐美、「另類現代性」的一個閱讀起點。


《符號帝國》書寫的對象是日本,包羅著二十六篇短小的散文,對應著巴特一九六六至六八年三次的日本旅行,雖然巴特因旅行而寫作了這本書,但它卻完全不是一本遊記,沒有可供讀者參照的旅行景點探訪,缺乏政治、經濟、社會的觀察分析,當然也沒有旅行文學的啟蒙老梗。巴特在第一篇〈遠方〉中就坦承,他無意去寫一個真實的日本,相反地,是「日本將作者推入寫作情境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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