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走

{{ _getLangText('m_detailInformation_goodsAuthorText') }}陳玉慧
{{ _getLangText('m_detailInformation_goodsPublisherText') }}遠足
2015年09月09日
ISBN:978986920819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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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哭,無緣無故地在世上哭,哭我;

此刻有誰在夜裡某處笑,無緣無故地在夜裡笑,笑我;

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走,無緣無故地在世上走,走向我;

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死,無緣無故地在世上死,望著我。

——里爾克,沉重的时刻

 

這是一本關於旅行,內在旅行的散文書;記錄了一趟歷時近百日,跨越歐洲、非洲、澳洲、美洲、亞洲,外在與內在旅成交相映的心靈旅程;從慕尼黑出發,到約翰尼斯堡到曼谷、西貢、上海、北京、台北、東京、夏威夷、加州、紐約,陳玉慧以日記體形式,將輾轉天涯海隅,卻又頻頻回返自己心靈角落,與自己的靈魂對話,對生命的探尋並追索,以及最深沉又根本的質問:我是誰?我將要去哪裡?

 

彷彿向外探索,更是陳玉慧以靈魂傾身捕捉一幅幅內在風景,以散文與自己的靈魂對話,銳利透澈,卻又如詩般雋永。


本書特色


「散文,一直是那疑神或問神的記錄。陳玉慧把她的人生經驗化為一種「類電影」的寫作風格,詩意及有視覺畫面,只有她才有那種獨特的散文形式,只有她才有那樣不凡的人生,而敘述者便是她的自我靈魂,她附魂說話,那靈魂是敏捷的騎士,為我們捕獲人生知識和情感。那靈魂為絕對真實和美感而受傷,並且勇敢地活下來。」——明夏(德國作家、評論家)

 

「在我心目中,陳玉慧是當代最動人的散文家。她的感思與文字總是讓我悸動,讓我在煩碌的生活中,重新找回人的感覺,驀然想起「靈魂」這回事。」——林懷民(雲門舞集創辦人,文學創作者)

 

作者介紹

作者簡介


陳玉慧


一個跨文化、跨領域的全方位創作者,長期旅居歐洲,集作家、演員、導演、編劇於一身,並曾任聯合報駐歐洲特派員多年,同時也是多家德語媒體特約撰稿人、國際文化活動策展人,曾策劃台灣與德國連線合作的大型戲劇節目,以及台北國家戲「劇院世界之窗」活動中,策劃《德國狂潮》。

 

小說創作《徵婚啟事》,暢銷多年,改編成舞台劇和電影、電視也都膾炙人口,《海神家族》更獲得台灣國家文學獎和紅樓夢長篇小說評審獎­,並已譯成外語版本在國外發行,且已改編成歌劇。

 

目錄

你是否愛過      文/明夏(Michael Cornelius)

 

我不是在尋找歸宿,我在尋求自我實現。

慕尼黑→→倫敦→→約翰尼斯堡

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開始問自己:我在做什麼?我要去哪裡?

甚至:我是誰?

 

約翰尼斯堡Holiday Inn旅館

感覺自己的身體和思維是兩個人

 

Belle Vu旅館

我曾經膚淺地認為,只要與人溝通便可以破解自我的孤獨。

事實上,和不對的人說話,只有使自己更感到孤獨。

 

約翰尼斯堡機場→→開普敦

除了試著誠實,很多時候我衷心希望能改變的是悲觀氣息,

它總是像一件巨大的黑袍籠罩著我,拘束著我。

 

好風景莊園

我是哪裡都去不成的人,在家便想出外,出外便想回家;

我沒有什麼非去不可的地方,也沒有什麼不可去之處。

 

史迭能波許

我不是在尋找歸宿,

我在尋求自我實現。

 

好望角

我老是做著孤單至極的夢,做著無關緊要的夢……

 

開普敦往約堡

我不喜歡與陌生人爭辯,也不那麼喜歡和陌生人交談。

我不需要陌生人瞭解我,因為就算是熟人都不會暸解,何況陌生人。


所有的旅途只是為了明白自身。

雪梨

不知是故意或者無心,計程車司機從機場到Kings Cross費時極久,

我打開地圖,察覺他繞了一大圈路,是不是該和他談談「文化震撼」呢?

 

曼利島

我已經知道,我只剩下異鄉人的命運,即便我去全世界,我也都將是異鄉人。

該問自己的問題還是同一個:為什麼活著?希望在哪裡?

 

咖啡館

也許,旅行只是一種像法文中所說的Déjà vu,

旅行只是一種推敲和印證,一種意義的尋找。

所有的旅途只是為了明白自身。

 

旅館

身體有自己的記憶,我的身體記得我的過去,

悲傷是一件重衣,使我的身體沉重。

 

藍山餐館

小時候,被遺棄在外婆家的我一直計畫要走去台北找我的父母,

我一直在等待那一天。但還沒這麼做時,我便長大了。

 

克恩→→庫蘭達小木屋

在極短的片刻中,我認為身為人類是一種榮幸。

在某些時候,我又覺得身為人類是一種不幸,生活便是苦難,我們幾乎無法僥倖解脫。

 

森林小木屋

過去,我一個人到處旅行,非常孤單許多年。

現在M坐在我身邊,他說他等了好幾個輪迴才等到我。

 

庫蘭達→→澳洲的綠島

在我年輕時,甚至在我年紀已這麼大的時候,

某些時刻我仍然淚流:我也需要一個拍拍我肩膀的父親!

 

珊瑚區

我坐在森林裡,無法分辨蛙聲及鳥鳴,甚至錯把蝙蝠當做鳥,

連我最喜愛的那顆星是不是南極星都不確定。有南極星嗎?

 

森林小屋

我不知道蜘蛛也會蛻皮,但蛻皮後的蜘蛛去了哪裡呢?

我讀我喜歡的作家尤塞娜寫的小書《東方奇觀》,傾聽屋外的雨聲……

 

艾爾斯岩

Ayers Rock令人肅然起敬,令人感到自身的渺小。

人到底為什麼這麼狂妄?不但對原住民文化毫無所知,對自己也毫無所知。

 

Doncaster East街

我的情緒卻無緣由地掉進谷底,沒有任何原因。

沒發生任何事,只是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,從昨天活到今天。

 

墨爾本

我不管去哪裡都是台灣人。

 

李風和米米家

我六歲便覺得孤獨,而我正在學習,如何去愛從來沒愛過我的父母,

我是那個無人愛的小孩。但我正在學習接受他們,如果可以,愛他們。


我們總想做別人,做另一個自己。

曼谷海關→→西貢

在這種時候,我當然是無政府主義者了。

早安,越南! 

 

菩提樹素食餐廳

大約是她令我想起我的童年吧,我也不確定?童年的我可沒那麼甜美的笑容。

 

新世界旅館

而我只是那個想瞭解戰爭且反戰的人。

 

De Tham街上的茶室

我走進庭院內的花園「雅座」,從前的「 甜美生活」,景色不再,空無一人。半個世紀以來,當初活躍於此的人都到哪裡了?歷史又留下了什麼?

 

SPA中心

我無法解釋我為何有一點怕她?彷彿她已成為我的身體的主人。

走出健身房,重見天日,吸了一口西貢空氣,才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懦弱。

 

新世界旅館咖啡廳

一個早上已將《沉默的美國人》讀了一半。

無神論的葛恩說,人無能去瞭解別人,人和人之間其實不可能互相瞭解,

這是為什麼人類發明全知全能的上帝,並期望上帝瞭解他們。

 

南丫島

躺在清晨的床上,我仍在深思:我,生命的腳步,我將去哪裡?

 

往上海特快車

火車穿越五千公里的中國南部,進入杭州。

此刻的我打從江南走過。我無從想像的江南。

 

上海豫園

兩位自稱表兄弟的上海男人站在街邊努力地猜我是哪裡來的?

對我而言,更重要的問題是:我要去哪裡?

 

玉佛寺

只有東方的神衹才會盤腿而坐,並且分不出性別,

西方的神或站或坐,西方的神只有一種性別。

阿富汗有兩座站立的佛像,唐朝的玄奘取經時,也流連忘返。

 

上海

上海女人頗注重穿著,人人都有風格。

我們總想做別人,做另一個自己。

 

火車站附近

離開那個陰暗的地方,感到有些混亂。

整件事情好像一本卡夫卡,但那只可能發生在中國。

 

往杭州的火車

談完偷渡,接著便談起女人。

這名樓姓男子,幾乎毀了我的杭州之旅。

 

往北京的火車

我始終不明白「搞關係」是什麼,如何搞呢?

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明白。那對我幾乎與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一樣困難。


真實是什麼?

是不是連努力試著靠近真實也是一種假象?

興隆路劇場

演員幾乎全是天生的,就像美聲家也是天生的,

寫作也是天生的,是嗎?

 

萬慶街

他教我開車,他的第一課:如果3+3+3=9,而3×3也是9,那為什麼不用乘法?他接著說:哺乳你知道吧?一般人給孩子喝奶都有奶嘴,不會直接用杯子餵孩子。這位汽車班的教練理直氣壯地教我人生哲理!

 

麗水街咖啡館

我恐怕也不明白什麼叫享樂。我真想知道如何享樂。

我最近只有噩夢。

 

景美

有時我也想,果斷只是一種偏見,這種偏見讓人相信人生可以隨時重新開始;

但若與自己辯證,我既不可隨時重新開始,也不可能以原來的方式繼續下去。

 

往台北的路上

小時候去同學家,總是覺得她家很溫暖,那時我多麼希望有一個關心我或愛我的母親。我多麼希望有個溫暖的家。我終於逐漸明白,不是不願意,是她不能。

 

萬慶街

我的盲目在於我對真實的信仰,我對真實不但信仰且有一種近乎潔癖的要求,我渴望真實像一些人渴望毒品。真實是什麼呢?是不是連我努力試著靠近真實也是一種假象?

 

誠品咖啡館

我們是那麼相像,但也那麼不同。我看著她的表演,想留住一點什麼,

我拿出錄影機想要拍攝什麼,雖然我也不太確定是什麼。

 

市立圖書館

音樂是如此嘈雜,如此不動聽,人是如此不安靜,空氣裡充滿騷動,

但我並不想離開那裡,不想離開那裡的人,任何人。我暫時不想離開我的過去。

 

乾隆坊

母親是如此不快樂,她的身體一直有什麼地方痛著,

母親便是我的痛。多年來,我轉頭而去,一直企圖忽略這個痛,

我既找不到什麼方法來消除她的疼痛,也沒有方法逃避不看她的痛。

 

溫州街咖啡館

左說,「我們就像比干,」跟比干一樣沒有心肝。

比干,剎那間我以為他提的是餅乾。

從此之後,「跟餅乾一樣,沒有心肝」這句話便牢牢地跟住我。

 

圓山大飯店

喬的眼神裡有一種渴望。我已明白,她渴望能從我,

或者從其他朋友那裡,獲得更多情感,得到一些可以令她好好活下來的理由。

 

景美

有時,我不願從夢中醒來,

但有時我卻慶幸自己從夢中醒來。

醒著,真的比較好?

 

景美

對他,我是個無可捉摸的女人。我無法對自己的欲望忠實,我甚至因為遲鈍而無法及時分辨自己的欲望。事後我才清楚,當時的我跟他一樣,也只想與他兜兜風。

 

萬慶街

回到一個我最熟悉也最不熟悉的地方,回到如蟻國般的生活空間。

一心孤獨的我,我只有我自己。從來沒參加過任何組織或團體,從來都是個人。

 

6月4日,台北

回憶著更早那些年在巴黎,我全心信服里爾克形容的孤獨。

兩個人的孤獨是更大的孤獨。


當你開始明瞭生活是一齣悲劇時,你才開始生活。

新宿

當你開始明瞭生活是一齣悲劇時,你才開始生活,至少葉慈這麼說。

 

代代木公園

女人親切地說:Take care。

是的,保重,大家請多保重。

 

大手町

整個下午,我坐在大手町一家咖啡館裡看著往來的人。

我坐在世界的一個角落。

 

新宿

開始意識到青春和衰老,真是在東京。

儘管抵死不願,但時光仍狠狠地將許多人扔進陷阱中,

你根本用盡生命時光也無法逃離,你根本無暇想及你的未來。

這未來已成為現在。


不同的內在風景已經開始向我顯現,

我的靈魂傾身要捕捉住它。

珍珠港

大半世紀後,歷史現場已成為戲劇演出,

一些觀光客坐在船上時,臉上帶著「參與歷史值得票價」的表情。

 

Wakiki海灘

赫塞說:「旅行便是豔遇」,

此刻我卻厭惡所有發生豔遇的可能,只珍惜獨處,尤其在Wakiki海灘。

 

毛利島

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旁觀者,對什麼地方都不會眷戀。

對人生,對遷移,我不是太有原則。我怎麼會對一片白雲而捨不得呢。

而且,捨不得什麼呢?

 

加州海灘

六個老男人在一起還會談什麼呢?

我突然聽到其中一個人大聲說:The issue is content,

莫非他們整晚的談話結論便是如此:話題便是內容?

 

杭廷頓花園

問題在於「發現」這兩字。是否「發現」具有一種強烈的種族主義色彩呢?

發現成為破壞,歐洲人到底發現了什麼?

 

P家的客廳

我也一樣在尋找父愛。我也明白,他們可能永遠辦不到,而且他們還不知道;

這一生我們可能都必須學習如何去愛他們;是他們在召喚我們去瞭解他們的無能。這不也是一種愛嗎?

 

Joshua Tree公園

我即將結束這趟旅途,但是也即將開始另一趟心靈旅途,

不同的內在風景已經開始向我顯現,我的靈魂傾身要捕捉住它。

 

加州

卡洛斯.卡斯坦內達死了。一切的謎將隨著他的名字消失了。

我不在乎他是考古學家或小說家,我甚至不在乎他的文學成就是否偉大;

十八歲的我必然喜歡那樣的故事。

 

P家花園

得到真愛之前,人必須遭遇多少挫折呢?若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真愛呢?

愛果真那麼令人恐懼嗎?愛是什麼?

 

洛杉磯

她說,每天的生活忙得像一條狗,對性生活自然失去興趣,只需要狗和安撫。而他則說,已看清社會的虛假,已再沒有投入的激情,唯一剩下的是對性交的狂熱。我什麼都沒說,只一逕地點頭和喝酒。

 

洛杉磯往紐約班機

這是屬於我個人的一課,課程題目是虛榮。

 

東村

我無法動,我的靈魂在舞池上方凝視著我自己,彷彿腳上被綁了石頭。

一些時候,是我自己綁住了自己。

 

曼哈頓西上城

我感覺什麼東西已失去了。我應該早就明瞭,

可我就是拒絕明瞭:我失去的東西就是青春。

 

東村蘇活區

我仍然無法回答相同的問題:我要去哪裡?

我要去哪裡呢?就像默劇演員不斷地表演走路,其實一直在原地打轉……

 

蘇活區→→上東城

什麼是自由呢?

 

往倫敦的班機

當我旅行時我想回家,但當我回家後我又想出發去旅行。

這是一個「無家」之人的恆常矛盾,也是我的恆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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