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,
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──
你不必訝異,
更無須歡喜──
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。
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,
你有你的,我有我的 方向;
你記得也好,
最好你忘掉,
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!
徐志摩,一個將愛、自由與美綰合在人生夢想裡的詩人,豐富的情感中帶著一股 不可抗拒的「媚」。於是
林徽音如是說──
愛在人家不經意時蒞止,帶來勇氣的笑聲也總是那麼嘹亮,還有,還有經過
熱情或焦心苦吟的那些詩,一首一首仍串著許多人的心旋轉。
無論以什麼手勢揮一揮衣袖,再別的是多彩的雲霞亦或多姿的人世,志摩以詩歌 及散文書寫了他的浪漫人生。
生平事蹟
提起五四時代,我們彷彿看到繁星滿天。五四人物個個才華洋溢,意氣風發,他們掀起思想的新潮,有的投入社會運動,有的打造文學殿堂,不管在哪個場域,他們似乎都活得興味淋漓,形塑了新時代知識分子的風範。
若問:這其中誰最偉大?也許大多數人會選胡適。但若問誰最令人懷念、神往?那一定是徐志摩穩坐寶座。
在「五四」的天空裡,徐志摩就像超級明星那般耀眼醒目,這不只因為他那轟轟烈烈的婚姻和戀愛故事,也不只是因為他英年早逝,而且因飛機失事而亡,就像一顆彗星,撞上山頭,火光滿天,引起人們的喟嘆──人們知道他、記得他、喜愛他,甚至崇拜他,完完全全都是因為他單純而熱情的個性,他對愛、自由與美的追求,撼動了多少人的心靈!
徐志摩(一八九六—一九三一年)浙江海寧人,一九一九年畢業於美國麻州克拉克大學,一九二○年獲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碩士,又曾留學於英國康橋;返國後歷任北京大學、上海光華大學、南京中央大學等校教授,講授西洋詩歌、西洋名著等課程。曾主編北京《晨報?晨報副刊》,創《晨報副刊?詩鐫》週刊、《晨報副刊?劇刊》週刊等,與胡適、梁啟超、林長民等創立「新月社」,並籌辦《新月》月刊、《詩刊》雜誌。徐志摩為五四時代新文學作家之一,他的詩情感豐沛、旋律流暢、辭藻優美,具浪漫主義的特色,也是新格律派的典型詩人;他的散文亦有華麗濃郁的風格,借用他自己的文章篇題「濃得化不開」是最好的寫照。徐志摩與張幼儀、林徽音、陸小曼的婚戀故事在當時鬧得轟轟烈烈,也成為後人談論的題材,但他一生追求愛、美與自由的理念,則為多數人所認同。徐志摩以英年之姿猝死空難,留給親友無限哀思,也構成他傳奇的一生。著有詩集《志摩的詩》、《翡冷翠的一夜》、《猛虎集》、《雲遊》;散文集《落葉集》、《自剖集》、《巴黎的鱗爪》、《秋》以及小說、劇本、日記、書信、譯文等多種。
雖然一九一九年「五四」運動開始時,志摩恰在國外留學,但後來他的文學理念與創作試驗,卻是相當符合「五四」自由創新的精神,因此只要提起五四新文學,沒有人不知道徐志摩,沒有人不知道他的〈再別康橋〉。
楊牧說:
他是一位肯以文學去實踐夢想,體驗社會的勇者……雖然志摩的時代只是一個文學形式大摸索的時代,論一個人在十年內所致力忮求於新詩的體裁格調,以及實際試驗之勤勉與豐美,六十年代以前的中國詩人,無有出其右者。(楊牧編校:《徐志摩詩選》導論,臺北:洪範書店,1987)
名句
輕輕的我走了,
正如我輕輕的來;
我輕輕的招手,
作別西天的雲彩。
悄悄的我走了,
正如我悄悄的來;
我揮一揮衣袖,
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(節選自〈再別康橋〉)
我等候你,
我望著戶外的昏黃
如同望著將來,
我的心震盲了我的聽。
你怎麼還不來?希望
在每一秒鐘上允許開花。
我守候著你的步履,
你的笑語,你的臉,
你的柔軟的髮絲,
守候著你的一切;
希望在每一秒鐘上
枯死──你在那??
(節選自〈我等候你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