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完漫長的旅途,
我已經知道我是誰,
而且永遠不會失去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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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下玻璃罩,
玫瑰花依然可以是玫瑰花。
「你有時會不會突然發現,自己當下所待的地方,其實並不屬於自己?」因為是枝裕和電影中的一句話,埋下尋找「屬於」自身的意義。
生命洄游滯留在蘭嶼的羅秀芸(娃娃),在小島生活七年間,短暫離開,返回復歸,反覆摸索自己和地方、和人際、和愛的關係,卻也因生活圈網絡界線模糊而困頓不安,為自己建構了巨大的玻璃罩,隔絕所有難以捉摸的互動,與可能的良善交流。
轉換的思慮,開啟了一趟獨自上路的朝聖之旅。
娃娃用一個月的時間行走,專注於身體與路面,在或快或慢的速度調整,單純的走路。從法國西南部小城作為起點,翻越庇里牛斯山,穿過伊比利半島,走到西班牙西北部的聖城,再轉進世界盡頭的海,從歐陸那片起霧的山徑、低溫的清晨、湛藍的海洋,回望梳理小島的生活心境和自身的孤獨。
〔DAY06〕
路途已累積超過一百公里,時間和空間感變得很巨大,以為已經過了很久,其實只是幾天;以為走了很遠,可是再怎麼遠,都仍走在自己心裡面的迴圈。
〔DAY14〕
大部分時間我是渴望孤獨的,不要有人同行。或者我們可以走一段,不要說話。
〔DAY16〕
我會試著再敞開一點,說好來看看世界的各種可能,不是嗎?
〔DAY24〕
這條路先耗盡你的體力,磨損你的耐心,然後再一點一滴為你重建和修復。
〔DAY25〕
我從來沒有用過一整天的時間,跟同個人結伴行走,這是旅途中第一次,我很驚訝自己真的放下了往日的固執。
〔DAY34〕
我在安靜無人的山徑,感受著內在「Reset.」,雨好像洗淨了過去三十多日的思緒,感覺自己又成為一個新人。
〔DAY36〕
我終於理解自己需要的並不是永遠保持孤獨,孤獨讓我清醒和堅強,但放下對於孤獨的執念,我也一樣能獨立、能捍衛並擁有完整的自己。
37天近900公里的旅程,娃娃在日記中坦然記述身體和心理的變化,路途中感受到的純粹善意、人與人之間的牽繫,和維持動能而必須進食的冰淇淋和可樂,讓身上的玻璃罩有了縫隙、捎入流動的空氣,進而試著釐清和學會相信:自身就是美好的存在。
一路上指引的黃色箭頭、扇貝符號和過往朝聖者足跡所匯集而成的光,在抵達自己的終點後如星芒駐留在眼底,原先抱著獨自完成的心念有了陪伴的身影,新的關係和彼方,有了清晰的輪廓,像是初始在尋找的「屬於」鑰匙,引領著人生穩穩前進。
也許我想要的歸屬,
就是終其一生誠實地面對自己。